#純素飲食流.巴黎
即便是在純素飲食已經成為生活時尚的歐陸大城,開純素餐廳、推純素菜單仍有相對高的經營風險,這些巴黎餐廳怎麼吸引顧客?
自從 2010 年開始,甚至更早之前,純素料理已經在巴黎被視為一種風潮,而在疫情之後又加速演進。疫情期間,人們對健康、均衡飲食和體態提出反思。不過,素食主義者推動這股飲食風潮的動力,不僅僅是因為健康問題。 有一派人希望捍衛動物權利,並終結工廠化養殖。畜牧業造成的環境問題,也是喚醒人們意識的主因。
以巴黎來說,純素食餐廳以第十區為中心,如雨後春筍般的開張。由於第十區、第十一區主要是年輕人聚集的地方,著名的瑪黑區(Le Marais)也是位於這兩區之間,餐飲業者因而能在此接觸到願意嘗試新式飲食的客群。
對於年輕族群而言,這十年間吃素變成政治正確且流行的飲食習慣,有如一種生活時尚(Mode de vie)。無論是出於保護環境或是對於健康有益的論點,吃素這個行為或是聲稱自己為素食者都是一件很潮的事,最好想辦法與吃素沾上邊。有些一週吃一次肉的人,甚至發明了 Flex-vegetarian 這一詞,意味著「不嚴格素食者」。
純素餐飲的經營風險
如果素食已經變成一種趨勢,為什麼我們能找到的純素餐廳依舊是少數?我認為必須回歸到經營餐廳的最基本面來考慮,也就是盈利狀況。
第一,在當今資訊透明的環境下,消費者只要有心就可以輕易查詢到食材成本,然而蔬果食材的成本,大大的比肉類低許多。先不考慮美味與否,或廚藝是否精湛,很多消費者在這時候已經會有一個直覺的想法──不划算。所以基於此論點之下,如何投入更豐富的烹調技法以及提升料理的細緻度,甚至是用餐環境(餐具、家具、餐盤⋯⋯等)所造成的整體用餐體驗,就成為了餐廳經營者以及廚師首先要考慮的關鍵因素。
再者,以廚師的角度,從技術層面來分析,相較於葷食料理而言,蔬食料理需要研究的層面更廣且深入。舉例而言,若要發展一套以蔬食發酵料理為核心的菜單,就需要在前置作業上做足測試,由於是發酵,動輒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來實驗、獲取經驗。但對消費者來說,卻只會看到最終的結果,而無法領略到廚師的苦心,這些隱藏的前置作業成本,也是需要考量的重點。
另一方面,即使從十年前就開始有媒體報導畜牧業造成的溫室氣體排放,以及對環境造成的影響,至今葷食者仍佔消費者的比例大多數。綜合以上原因,大致可以推斷經營一間純素餐廳的風險,相對葷食餐廳來得要高些。
營造氣氛至關重要
近年開幕的 MESA de HOY,是一間結合三個元素的機構:瑜伽、旅館以及 100% 純素食餐廳。HOY 一詞來自於 House of Yoga ,在西班牙文中也代表「當下」的意思。創辦人 Charlotte Gomez de Orozco 巧妙地將這三個元素以極簡且含有些微侘寂美學的風格,來為餐廳做定調。
走進餐廳時,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混合淡淡檀香以及橙果植物的薰香,座位數不多,約莫 25-30 個座位,包含一個在吧臺後方的獨立包廂,每一張餐桌上都放著當天挑選的花束。儘管所有的餐點皆以純素食材製作,但是氣氛營造和儀式感,絲毫不減。
櫛瓜/萊姆味法式酸奶油(Crème fraîche)/抹茶莎莎/花生/焦糖
將法式酸奶油加入些許檸檬汁以及檸檬皮碎,調味後平鋪於盤中,第二層刷上抹茶與酪梨融合的莎莎,接著雙色櫛瓜片薄後簡單的汆燙 1-2 分鐘,立刻將其捲成圓柱狀預備擺盤,最後再以花生以及焦糖碎點綴。
當季沙拉/甜菜根蜜糖油醋醬/向日葵種子
這一道冷前菜沒有使用到太多烹飪技巧,基本上只要用新鮮且風味足夠的食材就可以完成。這天他們使用的是紅色蘿蔓心(搭配甜菜根的色調)、羽衣甘藍以及芝麻葉,最後撒上些許向日葵種子。
油封檸檬味瑞可達乳酪(Ricotta)/自製番茄醬/自製青醬/龍蒿油
主菜是以植物性瑞可達乳酪做為內餡的義大利餃(Ravioli),搭配用大蒜、洋蔥以及番茄熬煮成的番茄醬。青醬(Pesto)是以傳統的羅勒、松子和橄欖油磨製而成,最後在義大利餃上,澆淋用龍蒿醃製的橄欖油提升整體香氣。
西班牙甜甜圈
Bunuelos 是一種傳統的墨西哥甜點,先製作麵糊:分別將 3 杯麵粉、1 茶匙的烘焙粉、1 湯匙糖、兩顆蛋、¾ 杯牛奶以及半杯奶油均勻攪拌成麵糊之後,一旁將油鍋加熱至 180°C,選定自己喜愛的模具,沾好剛剛製作的麵糊後,放進油鍋炸至金黃。取出後吸去多餘的油脂,再淋上蜂蜜即可。
這天的 Bunuelos 還搭配了 Crème Tahini,是一種流行在中東的芝麻醬,製作原料僅使用水以及大量的芝麻磨製均勻而成,常加入鷹嘴豆泥(Houmous)或者茄子泥(Baba ganousch)當中調味,當然也可以加入蜂蜜或是糖漿,與甜點一起使用。東方也有類似的概念,我們常在四川火鍋或是熱乾麵中看到,但質地與口感較為厚重。
除此之外,也加入 Praliné du sésame,Praliné 是一種常以杏仁當做基底的傳統果仁糖。做法是將糖與水共同加熱至160°C,使其焦糖化後,離火加入剝皮後的杏仁以木湯匙攪拌均勻,準備一個平盤將其放涼降溫,冷卻後可以直接食用,也可以再打碎加入榛果醬拿來當作甜點的填充餡料。這道甜點使用的是芝麻來代替杏仁。
對於首次嘗試純素 Fine dining 的人來說,MESA de HOY 除了在烹飪技巧以及食材的搭配上皆別出心裁,服務品質也是高級餐飲的標準,令人充分享受用餐的儀式感。這樣的餐飲體驗設計,無疑能讓人對純素的品嚐菜單留下很好的印象。
輕省的餐點與簡單的概念
除了像 MESA de HOY 這樣以品嚐菜單(Tasting menu)來與大眾溝通的高消費餐廳,也有輕鬆、平價的選擇。Plan D - DWICH & GLACE 是以一間完全以純素食材為菜單的快餐店,地點同樣位於第十區,若在午餐這樣用餐的尖峰時刻造訪,往往是需要排隊且戶外座位客滿的狀態。
料理呈現的方式主要以三明治(9€)、薯條(4€)為主。有以上述 Mesa 甜點中所提到的 Crème Tahini 當作三明治的醬料,來取代含有蛋元素的美乃滋,再搭配烤茄子和煙燻紅椒醬。甜點則是以巧克力棒士力架(SNICKER)當作組合(花生醬、焦糖、巧克力、鹽之花)的冰淇淋(4.5€)。
Plan D 以中午上班族想快速解決一餐為需求的角度出發,藉由容易理解的概念與不會出錯的食材搭配,營造純素餐飲的可親之處,是在這個小區內很被需要的一間餐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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